作者: 黃因容
一位敬畏神,把自己的生命獻給神的婦女。

我最後一次與艾迪見面是在醫院裡,我告訴他:「是去見你母親的時候了,我放手讓你去見她。五十年來,你一直渴望和她在一起,現在你可以和她對話了。」他似乎理解我說的,有了些反應。他成為基督徒以來,沒有見過他的母親。艾迪在重症監護病房兩週了。因為他昏迷不醒,我無法與他交談,但我能感覺到此刻他聽到了我說的話。
我知道他可能撐不過去之後,讓約翰、羅伯特和朋友菲奧娜一起來到他的床邊,每個人都有機會對他說幾句話。之後,我們看到他眼中流下了淚水。
艾迪在工作時,有時對他共事的人很嚴厲。因為他工作努力,也希望別人能像他一樣。因此,同事和孩子們對他有些畏懼。但他對我非常好,直到他生命的最後幾週也是如此。他愛我,從不抱怨我。在講道時,他常會提到他的妻子多麼好。每次他出國,都會給我帶一塊新手錶或珠寶。但我們在事工、學校和孩子之間忙得不可開交,幾乎沒有時間培養夫妻之間的關係。記得有一次我們去拜訪一個在喜瑞都失去孩子的家庭,我想利用在車上的幾分鐘與他交談,卻沒有如願。
他把每個教會成員都視為自己的家人,所以教會的人都記得並懷念他。他去世前幾個月,周先生病得很重,正在臨終關懷中心,而艾迪則病得很重待在家裡。那天晚上大約十點,艾迪穿好衣服,堅持讓羅伯特開車送他去看周先生。艾迪幾乎無法行走,但他仍走遍房間,為周先生禱告。第二天早上,周先生離世了。
上帝對艾迪特別恩待。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個月,上帝讓艾迪參加了一場宴會,與當地的牧師和宗教領袖們會面。那場聚會很特別,他收到了刻有「艾迪·羅,(眾多)牧師們的牧師」的禮物。此外,在一個星期五的晚上,一場青年聚會被改為艾迪的追思禮拜,讓他可以親耳聽到自己的悼詞。我對他說:「這是你的悼詞。」他沒有回答。
在這次聚會的幾個月前,他在自己起初事工的羅省基督教會講道。這是一場如奇蹟一般的講道。在過去的幾個月裡,他病得很重,身體虛弱,腦子也不清楚。但在那天,他恢復了口才,他說的每句話都充滿了聖靈,充滿了他以前講道的熱情和靈感。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治癒。
看到他在生命的最後幾天如此痛苦,我很難受。他很可憐,開始對我發脾氣。我保持沉默,讓他發洩。我想,當我們在天堂相見時,他會明白我的心意。
當他生病並被鎮靜時,我從醫院開車回家。有人輕聲告訴我,他們將給他插管,讓他休息兩週,然後再喚醒他,這樣他就不會再一直咳嗽,會感覺好些。我當然同意了!
就在不遠處,有一位醫生正在治療另一位病人。他對我說:「你知道你的丈夫病得很重嗎?」我沒有回答他,因為醫生們有太多不同的意見,而且我不認識他。回想起來,我才意識到他是在告訴我這可能是結局了。
從醫院開車回家的路上,我突然意識到他可能永遠不會醒來,而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與他說話。恐懼突然籠罩著我!難道最後的五分鐘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和交談了?之前我還在和他談論我們的日常生活,突然間,一切都結束了?我突然感到一堵沉重的牆把我們隔開。
就在幾天前,艾迪在半夜醒來,很想見我。護士在凌晨三點打電話給我。我就開車去了醫院。當時醫院沒有開門。我打電話給護士,她讓我進來。當艾迪看到我時,他非常開心。我們交談了幾個小時後,我開車回家。我當時並不知道這段時間是多麼珍貴。
自從他被插管後的幾天裡,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相伴的時間。但我仍然在他半清醒的階段和他說話。當我看到他眼中流下了淚水,我知道他聽到了我說的話。
許多人在配偶離世後會悲傷多年。我流淚少於十次。艾迪去世時,我在一位天主教修女芭芭拉姐妹面前哭了兩小時,幾乎用完了半盒紙巾,她也同情地陪我一起哭。
葬禮結束後的一陣子,許多人為艾迪的離世流下了眼淚。而我,過了一段時間才開始流淚。當然,我很想念他,但我知道艾迪去了更好的地方。在過去的幾年裡,他的健康狀況很差,承受了很大的痛苦。現在他終於從那種掙扎中解脫了。
聖詩:《上帝的路》作者:莉達·希維斯·利奇
雖然我可能看不見,但上帝的路是最好的。
悲傷和試煉常環繞著我;
是祂寻求提煉我里面的金子,
所以我謙卑地信靠祂,
我神聖的救主。
上帝的路是最好的,
上帝的路是正確的,
我將永遠信靠祂,
因為祂知道何為最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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